段平安又看了眼手机屏幕，时间是十二点半。
“赶时间？”
出租车司机老张在后视镜中和段平安恰好对视一眼。自从上车，这个沉默的乘客摁亮了起码五六次手机屏幕。
回答他的是一个警惕的眼神。老张无所谓，红灯亮起，他一脚刹车稳稳停住，哼起小曲。
上车报了目的地以后，话痨老张有话没话的搭了几句，但这位深夜乘客一次口也没再开过。
美的人总是会特别吸引人的注意，即便美人美的很安静。老张忍不住又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。
后座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，眉眼灵动，乌黑的中长发散着刚够到锁骨边上，脸庞两侧的碎发被她随意别在耳后，露出清晰小巧的下颌线。
像是察觉到了，她剔透的双眼扫向后视镜，毫不客气的剜了老张一眼。
绿灯亮起，老张踩下油门，心里嘀咕：还挺凶。
段平安平时被人偷瞄的频率不算低，她一贯视而不见，不过此刻她心情不佳，对这个啰啰嗦嗦的出租车司机很恼火。
车外路灯忽闪而过，段平安望着车窗外，眼里没有一点风景。
她知道自己此行根本解决不了问题，但是又没法拒绝。
十分钟后，出租车停住，老张把收费二维码朝后排递了递。
段平安扫码付款，匆匆关上车门离开。
深夜里出来玩的姑娘老张拉的多了，像她这样不着粉黛，只穿一件男款一样盖住身材的宽松烟灰色T恤配黑色牛仔裤去酒吧的，老张没见过。
老张在原地停了半分钟，直到亲眼看见她走进了本市那家新开业没多久的知名酒吧门内，才饶有兴趣的嘿了一声，发动车子离开。
酒吧的名字叫绯闻。
门口的招牌由巨大的多色灯带拼成，在夜色下闪着暧昧的光。金色的大理石台阶旁站了四个西装革履的引导侍应，刚刚开启夜生活的男男女女成群涌入。
穿过酒吧的异形光门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，地板也随着音乐的节奏不断震颤，让段平安迈步间恍惚有一阵漂浮感。
飞来闪去的灯光忽而打过来又打过去，时不时拂过段平安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