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陵王有喘疾。

    根据左慈所说,是他在胎里憋的久些,才带了病。

    这病算不得多严重,加上经常吃丸药,所以平日里并不明显。

    但雒阳的冬日不比西蜀,蜀地冬日湿寒,虽冷却不干燥,现在到了温暖却干燥的北地,便有些不舒服。

    袁基心细如发,叫人取了椴树蜜泡水给他喝,又屏退左右,温声细语的同他讲起话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怎么来这边了呢?”

    广陵王抿了一口香甜蜜水,听见这话,以为对方问的是自己为什么离开隐鸢阁,心中悲戚,却不想让外人瞧出端倪,

    “天下之大,何处不可去呢?”

    “在下只是忧心,殿下年幼,早早离了家,恐怕他人照顾不周。”

    袁基将桌上的奶酥推过去,“冬日寒冷,需得多加餐食,殿下用些点心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何唤我殿下呢?”

    广陵王对这个突然出现,又对自己释放善意的男人很好奇,对方像逗猫那样撩拨自己,好像很笃定自己会上钩,而他则会将一切握在掌心一般。

    “呵呵……自然是因为殿下会承袭爵位,殿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

    袁基自然能看出对方显然是聪颖非常,作为小孩子能不露怯同自己像这样交流,已经很惊人了。

    但他没想到的是,年幼的广陵王没有问他[未来],也没有向他询问自己究竟是谁,怎么会知道这些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?我并不认识你,哪怕你知道我,见过我,或许以后我也会成为某个很厉害的人,会因为身份和你产生牵扯……但是现在我并不知道你叫什么,也不会感念你这些所谓的好意。你我之间没有亲缘,不是朋友,也谈不上责任。同你一起的那人,有怜悯之心,听到我咳,便出声询问,愿意救人。但你没有做声,你不是平等的对他人,也不怜惜弱者,可为什么见是我,就要这样做呢?”

    一口气说了这样长的一段话,广陵王急忙去喝杯中蜜水来缓解喉咙的不适,他鼓起勇气问话,未免没有一二分期待,但更多的是好奇和试探罢了。

    袁基唇边笑意加深,觉得这话实在可爱:“殿下觉得人要么因为责任和身份不得不对别人好,要么就一视同仁对所有人都好吗?真是……叫士纪的一片真心错付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并未这样说。”

    姣好长眉微微蹙起来,广陵王让对方变得有些喑哑的吓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