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公主,您吩咐的聘,聘礼已经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桃夭自幼侍奉在她身边,早已见惯了大场面,今日前来禀报时,却罕见地磕绊了。

    秦舒窈瞟她一眼,将手中把玩的东西塞进袖中,施施然起身,“孤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桃夭连忙伸手扶她,即将碰到她衣袖时,却忍不住颤了一下——她看得真真儿的,刚才长公主拿在手里抚摸把玩的,正是那天巫女献上的巫蛊。

    她想起那只看似人畜无害的猫咪布偶,就只觉得全身发毛。

    秦舒窈揣着那东西,却像没事人似的,踱到外面庭院里,看着满地扎着红绸的箱子担子,“这么多?”

    “长公主交代,要多多地准备,下面的人哪敢怠慢呀。”桃夭赔着笑道。

    这位长公主殿下,二十有五,从未出嫁,反倒在公主府后院一口气养了五十余名男宠,夜夜笙歌,荒唐不经,曾扬言男子就是用来消遣作践的,普天下还没有配当她驸马的人。

    早年间,皇上与太后也着实替她张罗过一阵,几乎将朝中的青年才俊都摆到了她眼前任她挑,结果她非但一个也看不上,还极尽讥讽之能事,渐渐地,也只能由得她去了。

    毕竟,当年一事后,皇上和太后都自觉对她亏欠良多,心中有愧,这些年来对她宠爱骄纵,无出其右,这位长公主,简直是整个大梁朝的掌上明珠。

    而如今,长公主不知怎么的,竟忽然性情大改,不但将那些男宠丢在后院,数日来连面都不曾再见,往街上走了一遭,竟还给自己挑中了一名驸马。

    尽管这位驸马大人,是一名算命先生,按理说登不了大雅之堂,府中上下却也无人敢怠慢,老管事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忙活了几天,才敢将置办的聘礼送到长公主面前过目。

    秦舒窈闻言,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一抽。

    须知,她发话要聘那顾千山做驸马,绝不是对他青眼有加,更不是见色起意,理由只有一个——他,就是她命中注定的血包。

    假如说先前,她对那巫女瑶光的说辞还将信将疑,在顾千山亲口说出“两情相悦”这四个字后,就由不得她不信了。

    连桃夭拼命阻拦,都挡不住他执意要说,这可不是发自内心诚意十足吗?

    他,就是要替她承受巫蛊反噬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然而,尽管担着一个恶人的人设,秦舒窈的心底里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好人,要无辜的人为她牺牲,她做不到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但为了回家,她也不能够保证,摆着这样一件事半功倍的宝贝在眼前,她就真能抵挡住诱惑不用。

    所以,她思来想去几日,最终一拍桌子,做了决定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