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舒窈前脚刚被请到正厅稍坐,后脚淑妃就得了通传,匆匆忙忙赶来。

    “妾身参见长公主。”她一边见礼,一边赔着小心,“不知长公主尊驾到来,妾身招待不周,还请您勿怪。”

    她粉唇微抿,眉梢眼角流露出不安,显然是没想明白,这凶神恶煞的长公主过往与她瓜葛不多,今日是如何忽然往她这长林宫来了。

    秦舒窈扫了她几眼。

    衣裙合礼,但领口和衣带都不够严整,长发绾的髻有些松,上面只插了一支素净珠钗,一张脸仍旧花容月貌,只是未施脂粉,神情紧张间,还透着几许睡眼朦胧。

    她刻意凝视了一会儿,低笑一声:“淑妃怕是刚起来吧,是孤来得早,扰了你睡觉。”

    淑妃脸上顿时泛红,低头道:“是妾身懒怠了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的话呢。”秦舒窈施施然一笑,看似和善,话里话外却透着寒气,“淑妃独得圣宠,晚上伺候皇兄辛苦,起得迟一些又能算得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淑妃垂头不言,身旁宫女却怕主子受了委屈,硬着头皮道:“长公主容禀,我们娘娘并非是因为奉圣才起迟了的。”

    “岫玉,多嘴。”淑妃连忙回头训斥。

    秦舒窈唇角微扬,“哦?那淑妃大晚上的,都干点什么呀?”

    眼见得不好交代,淑妃只能无奈说出实情:“昨夜皇上原是歇在妾身这里的,但夜半时分,未央宫忽然传来消息,说是皇后娘娘腹中不适,急召了御医,妾身便陪着皇上匆匆赶去了。御医来了,诊出胎像不稳,又是煎药又是施针的,如此忙碌到寅时,才暂且安稳下来,皇上陪着皇后娘娘了,妾身便独自回来。”

    胎像不稳?

    秦舒窈心头一跳,脸上不能表露,心中却砰砰如擂鼓。

    不会这样巧吧,她昨夜刚狠下心拟定了那个计策,今天就听说这个消息,难道真是有天意驱使,要她水到渠成这样去做?

    但她又总忍不住想起,出门前顾千山的那一句“心生邪念不散”,令人内心难安。

    “长公主?”淑妃小心试探道。

    秦舒窈回过神来,看了看她眼下的黛青,笑了一下:“如此说来,淑妃昨夜果真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她笑意未散,眼神又一转,“孤也难得进宫,不知淑妃可愿意,陪孤一同去看看皇嫂?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淑妃的神情显然犹豫了片刻。